楊.雅庫柏.柯斯基 Jan Jakub Kolski


afang.bbs@cis.nctu.edu.tw       98-09-27
Subject: 真實世界的荒誕不經——科斯基的電影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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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 蔡秀女  摘錄自「金馬影展觀影手冊」

波蘭導演楊.雅庫柏.柯斯基(Jan Jakub Kolski)會是繼奇士勞斯基之後,另一個揚名國際的大導演嗎?柯斯基現年四十一歲,從拍攝電影教育片起家。在完成二十多部短片後,一九九○年推出首部劇情長片《埋葬馬鈴薯》,至今已有七部長片,參加國際影展,贏得越來越多的注日。

一般說來,柯斯基的作品風格完全和奇士勞斯基大異其趣。奇士勞斯基的作品直涉波蘭當代的歷史和社會狀況,美學風格傾向於西歐;而柯斯基的作品內容往往是無時代性的,描寫一小撮鄉土人物受困於基督教的傳承,以及迷信、魔術式的荒誕不經,風格源自俄國五、六十年代的民族誌電影,簡單、純樸,卻相當厚重凝鍊。

畸零、奇想的馬戲團—《死神、侏儒與提琴手》

 《埋葬馬鈴薯》、《掘墓人》、《永磁發電機》、《水瓶座強尼》、《奇蹟之地》、《死神、侏儒與提琴手》、《指揮官的劍》等七部作品構築了柯斯基獨特的影像世界,其中最複雜的一部當推《死神、侏儒與提琴手》。

這部影片的情節由數條線索交織而成:一個從盤子的紋路學習小提琴彈奏的人,唯一的心願是讀出整個盤子的琴譜;一個向死神借生命的老人,急急地嘗受最後的人生;一個身高一○八公分的女侏儒,被老人收養,整天渴望再長高兩公分,足以進入護士學校就讀;以及一個躲在井裡不敢見人的雙面人,最後被迫出來人世體驗人生……

然後,影片的敘事重心則集中在侏儒和雙面人的愛情故事:侏儒因為對雙面人的愛而長高了兩公分,而這也造成她離棄雙面人;雙面人喪失對自我的信心,流落馬戲團表演。當然,最後有情人終成了眷屬。

柯斯基在此極力刻劃的是個畸零人的世界,這個世界有奇想、有幻象;盤子能馳走、馬會落淚、飛鳥能解人語等,如此,使得原本遲滯單調的節奏與影像,增加了活潑生動的氣息。然而,敘事稍顯零碎,主題呈現刻板,隱喻太明顯,不免減損了影片的光彩,而這也是柯斯基所有作品的缺點。

寓言與魔法對話—《水瓶座強尼》

 《水瓶座強尼》是另一部融合狂想、魔術與超自然力量的影片。一個平凡的老農竟因奇想成真而成為眾人膜拜的偶像,柯斯基在此探討的是權力如何令人腐化的古老議題,但他畢竟把這議題更往前推進一步,去觀察老人被解除權力後,如何因靜思生命而復歸為平易近人的老者。

老人擁有權力的華麗豪奢場面,與回歸老家日夜靜坐於屋前長椅,任憑大自然風雨侵蝕的寂然畫面,適成對比,造成一種難以拆解的迷思,即生命之謎,存在之謎。這是柯斯基所有影片最眩惑人心的一部。儘管仍有主題過於明顯、情節太刻意製作的缺點,但最後一段老人靜思了悟畫面的弔詭與迷懺,蓋過了它的缺點。

女高音等待果陀——《掘墓人》

 柯斯基用一組固定的演員來詮釋他的理念,他們在片中的動作是荒謬的、疏離的、怪異的,其實只是形上理念的化身。但柯斯基的作品卻並沒有流於荒誕不經,原因是他用大量的日常生活瑣事,沖淡了所有超自然情節的虛妄,使影片顯得逼真而合理。

 蓊鬱的田野、森林及農舍,是柯斯基所有作品的場景。柯斯基構築了一片牧歌式的田園詩景像,那是基督教的樂園,在那裡,人與鳥獸平等同樂,而人與人之間雖有鬥爭,但罪惡總能被滌淨,《奇蹟之地》應該是柯斯基宣揚此主旨的最佳展現。

能把基督教、神蹟、迷信、民俗故事冶為一爐,證明柯斯基的創作源泉是來自東歐和蘇俄的傳統,再加上個人對西歐荒謬劇、如貝克特的《等待果陀》(《掘墓人》最像)的吸收。的確,柯斯基的作品洋溢著荒謬性,那些抽象理念也是荒謬劇善於探討的主題。

 柯斯基尚未是個大師,他的作品缺點屢屢可見:敘事尚欠流暢,有時人工斧口痕跡太過,大塊的剪接難免會節奏稍顯遲滯。整體說來,柯斯基具有狂野不羈的想像力,大氣磅礡的運鏡手法,對於人性的愛、死亡、苦難、妒恨等剖析頗為深入,這些展現,將使他可能繼奇士勞斯基之後,邁向國際影壇的核心。

揚‧雅庫伯‧柯斯基(Jan Jakub Kolski)生於1956年波蘭的弗羅茨瓦夫,曾任編劇,攝影師及導演。1976年到1981年間,他在弗羅茨瓦夫的波蘭電視台工作,擔任燈光攝影師。1981年到1985年間,他進入羅茲州立高等影藝學院就讀。自1982年起,他執導了二十多部短片與劇情片。

作品年表:
1982《世上最美的洞穴》(The Most Beautiful Cave In  The World)
1988《美好的一天》(Lovely Day)
1990《埋葬馬鈴薯》(Funeral Of A Potato)
1992《掘墓人》(Pograbek)
1993《永磁發電機》(Magneto)
1993《水瓶座強尼》(Johnnie The Aquarius)
1994《奇蹟之地》(Miraculou Place)
1995《死神、侏儒與提琴手)(Playing From A Plate)
1995《指揮官的劍》(The Sword From The Commander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