鹹豆漿

作者  shinystars@kkcity.com.tw (~心的出發~),               看板  movie
標題  [新片介紹]鹹豆漿  3/1
時間  KKCITY (Fri Feb 28 09:29:26 2003)

劇情大綱

    他們倆最喜歡一塊兒喝鹹豆漿。看著佐料被倒進豆漿裡接著在攪拌中混濁變形,喝一口這種滋味無法說明的飲料,似乎才是他們所期盼追求的炫麗人生。

    明賢深愛著他所不該愛的靜芬,因為靜芬已經有了在PUB演唱的男友阿翔。但也因為他心中無怨無悔的愛,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靜芬一塊從事仙人跳的勾當,目的卻是為了要買一把吉他送給阿翔。

    陪著明賢一起做出拒絕聯考的決定,啟文不僅失去了女友,彷彿也失去了對自我生命的自信。

這時候,他發現樓下的神秘女郎總被一個黑道大哥欺負,他的心中突然萌生了為解救女郎而和黑道大哥奮力對抗的勇敢念頭。

演員

范植偉 ( 電影"黑暗之光"、"美麗時光"、公視"來我家吧!"法國南特影展最佳影帝)
馬志翔 (公視 "大醫院小醫生")
黃嘉千 (國內主持界的明日之星)
吳姵文 (最佳潛力歌手)
特別主演 陳泰翔 (亂彈阿翔 首張專輯"一陣風")

編劇導演

王明台 畢業於國立藝術學院戲劇系,主修導演,他是台灣很有名氣的電影工作者,曾經擔任過何平,陳玉勳,王小棣,蔡明亮的副導演及製片,''鹹豆漿''是他第一部自編自導的電影,也得到台灣2001年新聞局優良電影劇本,及新聞局電影輔導金。此片採用了台灣新生代的年輕演員演出。

電影經歷:"十八"、"熱帶魚" 、"飛天"、"河流"、"我的神經病"、"愛情來了"、"你那邊幾點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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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 haruhiko.bbs@bbs.cs.nccu.edu.tw (平頭膚黑陽光%),     看板  movie
標題  做自己:一開始就沒退路──《鹹豆漿》
時間  政大資科貓空行館 (Sun Mar  2 12:48:55 2003)

馬志翔、范植偉主演的國片《鹹豆漿》(Brave 20, 2003),是一部講述「品味」的電影。而有關品味,一個事實是:在各種領域上,人們有各自不同的品味。就拿喝豆漿這件事來講好了,喜歡喝怎樣的豆漿,就代表著這個人有怎樣的「豆漿品味」。

相對於這社會上絕大多數人所持有的「甜豆漿品味」,本片兩位男主角則特別偏愛鹹豆漿。與舊時已廣受歡迎、如今更被資本主義包裝商品化的甜豆漿(例如統一豆漿系列產品)不同,只能在傳統早餐店買到的鹹豆漿,不僅沒有太多的甜味,更加入了許多額外的佐料(油條酥、青蔥片……),吃食者更可依自己喜好來添加醬油、辣椒醬、醋等調味料。而正是因為這些額外佐料與自我添加的調味料,鹹豆漿成為濃縮了本片主旨的重要符徵。

那麼,鹹豆漿作為重要符徵,在本片特有的脈絡下縫合、建構出的,是什麼樣的意義∕符旨呢?答案正是「做自己」:逃脫社會既有秩序、追尋自我生命其它可能性的一種「人生品味」。明賢(馬志翔飾)與啟文(范植偉飾)身為大學重考生,依照父母的期望以及社會制度對年輕人的規訓,自當每天乖乖去補習班唸書考試,以考上大學、回到正軌。
特別因為他們高中念的是建中,身上就不免背負比一般重考生更加沉重的壓力。確然,在社會規訓力的作用下,不僅周遭旁人隨時要他們回去唸書(補習班老師的怒罵、靜芬的好言相勸),他們自己更是時時鞭笞自己、要求自己(明賢、啟文都曾叫對方回去唸書)。

然而,明賢與啟文終究是選擇了逃脫聯考升學的社會秩序,成為忤逆「升學主義社會老爸」的兩名「孽子」。

事實上,他們忤逆的不只是升學主義,而片中「做自己」的「孽子」也不只他們兩人。明賢愛靜芬,於是不顧一切地幫助靜芬搞仙人跳;而靜芬愛阿翔,於是不顧一切地藉由明賢的幫助,來搞仙人跳籌錢,以便買電吉他送給阿翔。於是,明賢買來送給靜芬的史奴比大玩偶,以及掛在樂器行牆上的紅色電吉他,隱喻了明賢對靜芬、靜芬對阿翔的毫無保留、真心付出。

而他們這種游走在社會制度邊緣的冒險行為(由靜芬拐男人進旅館開房間,再由明賢進去把男人打一頓,兩人再一起逃出來),不免一方面抗拒了國家法律、社會制度的規訓,一方面也違反了「出來混的人」之間的默契。

然而,正是因為他們如此大膽地從事這種黑白共憤的仙人跳行為,那清晰的非黑非白做自己意象,就不免展現出來。雖然,做自己的結局竟是:在失敗的危機下,靜芬差點被強暴,更在隨後逃亡的過程中被車撞死。

確實,抗拒制度而做自己,是要冒很大的風險與後果的。啟文與明賢抗拒聯考,後果是被以異樣眼光、嚴厲謾罵對待;玉蘭(黃嘉千飾)當應召女以籌錢開咖啡店或Pub 的風險,是被黑道大哥要脅、欺負;而明賢、靜芬的仙人跳,風險竟是生命的消逝──完全失去做自己的可能性。

既然發現忤逆既有秩序而當孽子、做自己,是如此痛苦與危險,那我們到底還要不要堅持下去呢?就是在啟文載玉蘭去中正紀念堂底下(林森南路地下道)飆車的那場戲中,導演對於做自己的立場,藉由啟文的口傳達了出來:做自己就如同飆車,危險又刺激,如果能夠完成這段飆車就會很爽,但要是中間放了手?一切可都完了。

確實,只要我們一忤逆了社會秩序,之後後悔了而放手、回頭,即使沒有摔死,社會也不會完全接受我們、原諒我們。於是,我們根本不可能擁有像以前一般舒爽的空間。

正是在這種洞見上,做自己就不免會是一種「一開始就沒退路」的行為。只要一開始忤逆社會制度、做自己、追尋自我其他生命可能性,我們就不得不繼續下去,既然社會不會完全原諒「曾經的叛徒」。

        於是,片尾明賢與啟文的慢跑,不免象徵了不斷前進的做自己人生:即使靜芬走了、即使做自己可能招致痛苦與死亡,我們也要繼續勇往直前,揮灑汗水,活出璀璨的自我與人生。而就是因為做自己的訴求與主題,使得本片與其說是「建中人的電影」,倒不如說是「社會上各種孽子們的電影」。

政小四 92/3/2
〈做自己:一開始就沒退路──《鹹豆漿》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