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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 題: [影評]不見(The Missing)
發信站: KKCITY (Mon Dec 15 14:13:41 2003)
片名:不見(The Missing) 出品:2003
導演:李康生 編劇:? 演員:陸弈靜、張捷、苗天
長鏡頭跟拍阿嬤(陸奕靜飾)慌亂地在公園尋找三歲孫兒的過程,陸亦靜的表演引起公園遊客的注意,我懷疑他們不知情地加入電影《不見》的演出——陸奕靜測試遊客的反應,作者(導演李康生)的鏡頭在遠處旁觀,東奔西跑的陸奕靜身影隱入碧綠的草坡,鏡頭(攝影廖本榕,因本片的攝影得到 2003 年金馬獎)順理成章地靜止在草坡上面——這真是一段「寫實」(所以漫長)的追尋。
阿嬤—孫兒的「不見」,和國中生—爺爺的「不見」都暗喻死亡(電影中出現「瘟疫即將蔓延」——SARS),《不見》漫長的鏡頭營造了一個荒涼疏異的情緒空間(工地、網咖、靈骨塔、灑滿碎報紙的公寓……),鋪陳阿嬤和國中生兩個角色面對親人死亡的態度和過程——
阿嬤歇斯底里地慌亂,國中生自現實異化地疏離(在網咖和鄰座的友人閒聊,都經由線上交談),兩個人的追尋(失蹤)或面對(死亡)於深夜交集在工地積水的池畔,升起的鏡頭俯瞰著無語的一老一少,而失蹤(死亡)的爺爺與小孩,卻在工地外圍,攜手走遠。
李康生一如蔡明亮,在作品中以漫長而不加修飾的鏡頭捕捉角色的情緒,《不見》在鋪陳傷逝,如果是一部短片(如本片一半或更短的篇幅),它可能是一部不錯的抒情詩;而作者卻將個人的情緒置入(現代的、都市的、台北縣的)真實的場景與社會現實的批判(如阿嬤的不安全感、網咖客生態的描寫),以彌補情緒之外,一無所有的窘鏡。
《不見》是一部想要表達某些東西,卻表達不出來的電影——片中角色終於停止行走,觀影至此,觀眾想要得到一些理解、同情、愉悅、或哀傷,但是《不見》卻只堪(影評人)分析,不能引起(一般觀眾的)共鳴。
我給《不見》★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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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信人: tfel@kkcity.com.tw (), 看板: movie
標 題: Re: [影評]不見(The Missing)
發信站: KKCITY (Wed Dec 17 11:08:36 2003)
> 李康生一如蔡明亮,在作品中以漫長而不加修飾的鏡頭捕
> 捉角色的情緒,《不見》在鋪陳傷逝,如果是一部短片(
> 如本片一半或更短的篇幅),它可能是一部不錯的抒情詩
> ;而作者卻將個人的情緒置入(現代的、都市的、台北縣
> 的)真實的場景與社會現實的批判(如阿嬤的不安全感、
> 網咖客生態的描寫),以彌補情緒之外,一無所有的窘境。
在此可見作者的野心,長鏡頭似乎可以輕易地容納一切,卻考驗一般觀眾的耐心。
比如說阿嬤在公園裡長達十餘分鐘的尋孫,演員陸奕靜似假還真地與公園遊客、演員互動,旁觀的鏡頭捕捉演員的表演與路人的人性——作者把作品(意義)放生在長鏡頭裡,而觀眾負責捕捉,有的人捉到了,有人捉不到。
放生,對我(這個觀眾)而言,是不負責任的行為。前面看到網友說,把鏡頭放在街頭拍上一段時間,某些觀眾也可以在眾生相中找到感動。作者此舉,讓我想到從前現代詩的「實驗期」有所謂「自動寫作派」:把一隻螞蟻放在報紙上,看牠走過哪些字,就抄下來成詩。
問題是,作品—作者可以把創作的主權開放(放棄)到何種程度?我們(觀眾)可以接納(忍受)到何種程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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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信人: waitMax@kkcity.com.tw (尋找晴天), 看板: movie
標 題: Re: [影評]不見(The Missing)
發信站: KKCITY (Wed Dec 17 23:17:19 2003)
不說一些太複雜的話
講講我今天中午犧牲午餐睡眠去看「不見」的感想
(會有人怪我講出部分劇情嗎?)
第一,
是我找錯家便利商店嗎?全家不是有賣預售票嗎?
怎麼我去的那家竟然說要預訂 我的老天啊!
推廣都來不及了,顧客上門買了就要看,
你竟然要他等兩三天 真是匪夷所思!
第二,
陸奕靜這場公園主戲 可能是我期望過高
我覺得 大空間大吼大叫又必須很悲傷著急的結果
完全突顯出她聲音的單薄,
沒有「阿媽」的感覺,頂多是個阿姨
第三,
到了她去找丈夫的骨灰哭訴求助時 我真的被感動了
他說:怎麼辦,我找不到小易,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,
他們(指小孩父親、她兒子李康生)就不要我了
雖然我不能記得全文,但看到這裡,我真的在想:
沒錯,這個高齡化社會中,
有多少上班族把小孩托給父母,讓他們自願或被迫負責帶小孩
小孩帶的健康、平安就算了,要是向劇中這樣憑空消失
父母第一個反應一定是怪罪、責罵自己的父母
好像父母照顧完他們一輩子後就剩下一個保母的功能
從這裡,其實可以引發出很多的省思與討論
有這個點,我就覺得,這張票、這段時間值得了!